翻译研究 | 《邪不压正》为何翻译成Hidden Man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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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邪不压正》今天上映。姜文说,电影因其原著名称《侠隐》从字面上被误解为一个关于瞎子阿炳的故事。他就将电影名改成了《邪不压正》。但电影的英文名称Hidden Man,仍然和原著名称“侠隐”对应。它和当年《卧虎藏龙》的英文名称Crouching Tiger, Hidden Dragon似有些异曲同工之妙。纯属偶然吗?不见得。

翻译研究 | 《邪不压正》为何翻译成Hidden Man?

《侠隐》的作者张北海旅居美国多年,与李安相识于微时。张北海欣赏初出茅庐的李安,也欣赏《卧虎藏龙》的原著作者王度庐。张北海和王度庐对“侠”的理解,都脱不开一个“隐”,一个“藏”字。身形要收敛,精神要奔逸。所以姜文在选择电影的英文名称时,很难不将这些掌故纳入考量。

那现在问题来了。hidden man是指谁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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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,这不是一场hidden object或hidden picture(寻找隐藏物品或隐藏图画)的游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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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北海写的是一个混迹在1937年的北平,精神上直接传承孙悟空的海归——李天然(彭于晏饰)。连“李天然”这个名字都很放肆,很孙悟空。李天然就是hidden man,就是“侠隐”,就是隐藏的侠客。他为什么要隐藏呢?因为他有一段国仇家恨交织的历史,他那时叫“李大寒”。

翻译研究 | 《邪不压正》为何翻译成Hidden Man?

而在语法上,这个hidden是怎么来的?动词hide(中文翻译:隐藏)为何在这里以过去分词的形式存在?

这次我们做一个大胆尝试,把母语引进来,对动词hide的过去式和过去分词进行翻译:

翻译研究 | 《邪不压正》为何翻译成Hidden Man?

如果把过去式和过去分词分别用到两个句子中,感觉如下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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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已藏”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截止到目前,你在读我这段文字的眼下,李大寒在美国已藏6年。他未来还会藏下去吗?未知。

考虑到故事发生在1937年,所以两相比较,我们选择第一句较好。反正在时间长河中,在某段时间内,他在美国蛰伏了6年,和现在没有发生关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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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中的时空正是李大寒在北京的复仇阶段。他的新身份是李天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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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从始至终,Li Dahan is hidden (by himself)(中文翻译:李大寒是被自己藏着的)。一个被藏的人,就是一个Hidden Man。中文可意译其为隐身人或隐士,很接近“侠隐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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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见过去分词既能表达完成的概念,也能表达被动。中文里也有很多类似的定语,都由过去分词来表达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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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为何《卧虎藏龙》对虎和龙却有不同待遇呢?crouching tiger意味老虎主动发出伏卧的姿势,即The tiger crouches(暗指罗小虎)。所以crouching是一个现在分词,作前置修饰语。龙则是又一次把自己藏了起来,即The dragon hides herself(影射玉娇龙)。所以hidden是一个过去分词,作前置修饰语。

这是由hide这个动词的习惯用法决定的。当一个人或物躲藏起来,惯常的表达是hide oneself,而不是一个孤立的动词hide。

(老龄少女的二次发育)